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幕后:斯大林的強橫,憑啥讓蔣介石一退再退?
2023/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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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7月8日,蔣經國以蔣介石非正式代表的身份求見在莫斯科的蘇聯駐華大使彼得洛夫,對陷入僵局的談判表示不安,說他父親最了解中國國情,蘇聯方面「應當理解蔣介石對目前不可能承認外蒙古獨立之立場,因為這種承認將大大削弱中國政府之地位,并激起中國社會輿論十分強烈的反響」


彼得洛夫表示,能否打破僵局取決于中國代表團。蔣經國應該做的是,「說服他的父親對蘇聯所提承認蒙古人民共和國獨立的建議持明智態度」。

蔣經國本想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對蘇方施加影響,結果一無所獲。


1、中國的妥協


像與斯大林的第一輪會談時一樣,宋子文又問計于美國駐蘇聯大使哈里曼。9日與哈里曼磋商。

哈里曼說,在旅順口問題上,美國與蘇聯作了交易,中國必須讓步;但說美國總統將在柏林與斯大林討論東北問題,幫中國的忙,實際上是給了宋子文一張畫餅。

在9日同哈里曼談話的當天晚上,宋子文與斯大林舉行第三輪會談。

宋子文將蔣介石指示電,原原本本地翻譯給斯大林,并將蔣介石致斯大林的英文電報轉交斯大林,企圖以外蒙古問題上的讓步,換取斯大林在其他問題上的讓步。

宋子文首先講了蔣介石所做出的讓步是「在中蘇兩國之永久友好祭壇上」所做出的巨大犧牲。他說,他在離開華盛頓時并沒有料到外蒙古將成為問題,因為杜魯門告訴他,外蒙古可不必討論。

他回到重慶與蔣介石討論此問題時,他們兩人也都沒料到外蒙古問題會成為障礙。

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原為逼迫中國放棄東三省的主權,1933年日本曾以中國承認偽「滿洲國」為條件停止侵華戰爭,但中國并沒有答應日本的條件,堅持抗戰到底。

因為全國輿情在于決不割讓任何一部分中國領土。斯大林應依此了解「蔣委員長現擬作出之讓步系如何深巨」!

外蒙古問題已經達到了蘇聯的要求。斯大林就此問題沒有提出新問題。他對蔣介石所提條件表示,對滿洲承認中國之完全主權。

關于外蒙古問題,斯大林說,公民投票反而對中國不利。宋子文說,公民投票是唯一適合中國政府的方式,這一方式中國政府對于國民較易應付。斯大林沒有反對,并同意按舊地圖劃定外蒙區域范圍。

關于新疆問題是這次談判的又一個重點。宋子文直截了當地問,斯大林能否幫助消滅「新疆叛亂」。斯大林反問道,如何幫助,是派軍隊嗎?

宋子文說,在邊境的蘇聯方面進行著大量的武器走私,希望蘇聯加以制止。

斯大林表示,將制止武器走私,如果走私武器是確實的。

這一輪談判,中國由于在外蒙古問題上的讓步,在其他問題上取得了很大程度的進展。對旅順口、中東鐵路、大連等有關協定斯大林同意縮短為30年,中東鐵路斯大林讓步為中蘇共有,護路權同意歸中國。而在新疆和中共問題上,斯大林滿足了蔣介石的要求。上一輪會談的緊張氣氛為之一掃。


2、宋子文與莫洛托夫的會談


10日,宋子文與莫洛托夫舉行會談,這次會談是具體敲定關于中蘇盟約和各項協定條文的工作會談,在涉及中國主權和領土問題,宋子文與莫洛托夫進行了激烈的辯論。

關于外蒙古問題,宋子文說,中國同意外蒙古獨立是實質,其他是形式問題,他將中方宣言轉交莫洛托夫,并提出在擊敗日本之后,外蒙實行全民公決,對中國政府來說將非常容易解決,并應允當日晚上就可以擬就中方宣言草案。

關于蘇聯從東北撤軍期限問題發生了爭執。宋子文說,在蘇軍趕出日本的地區,將建立中國行政機構,是根據蘇聯與捷克斯洛伐克協定原則擬定的。

他強調對日戰爭結束后三個月蘇軍撤出滿洲地區。莫洛托夫說,在蘇捷協定中并沒有提出三個月的期限,為了消除蘇捷協定與蘇中協定之間的不同點,我們想刪除這一條,盡管我們不想在滿洲滯留自己的軍隊。

在審議中東、南滿鐵路協定時爭論點最多。莫洛托夫說,中方草案必須做大修改。

我們接受這個草案作基礎,而關于旅順口和大連協定應以蘇方草案為基礎。

對這兩條鐵路,斯大林的意見是中蘇兩國共有。宋子文反駁說,根據蔣介石的觀點,這兩條鐵路歸中國所有,在昨晚斯大林提出中蘇共有后,他請示蔣介石而得到了這一新的訓令。

關于鐵路公司理事會人員組成,宋子文主張,按1924年中蘇協定由10人組成,中、蘇各5人。

莫洛托夫主張7人,蘇方理事4人,中方3人。


宋子文說,關于鐵路局長問題,他已經報告蔣介石,蔣介石指示,局長由中國人擔任。莫洛托夫引述《雅爾塔協定》對中東和南滿鐵路「蘇聯的優越權益須予保證」一語,說「我們在一定程度上已經破壞了這一協定,因為我們已經做出了許多讓步并承認了中國中東和南滿鐵路的共同擁有權。我們不能再讓步了」。

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莫洛托夫將話題轉移到協定的年限問題,說蘇聯方面主張共同使用這兩條鐵路的期限不是20年,而是30年,按斯大林的意見,這是最低期限。

宋子文同意將斯大林的意見報告蔣介石。宋子文提出,中方草案沒有提鐵路歸還問題(因中方草案以鐵路為中國所有為前提)。莫洛托夫說協定 30 年期滿后完全歸還中國。宋子文表示同意。

由于斯大林預定7月13日赴柏林參加美英蘇三國首腦會議,留給宋子文的時間非常緊張。他問莫洛托夫,斯大林可否延期一天,以便他有時間接收重慶的指示,再與斯大林會談一次。

莫洛托夫答應報告斯大林。斯大林同意在他飛往柏林之前,再與宋子文會談一次。


3、與斯大林第四次交鋒


7月11日,宋子文與斯大林舉行第四輪會談。由于有了此前一系列的工作會談,雙方對對方的主張、共同點、分歧點都有了清楚的了解,這次會談主要是認同共同點、協調分歧點。

討論情況以及達成的協議大體如下:

(1)外蒙古獨立問題

外蒙古獨立由中蘇雙方互換照會方式解決。雙方都不提疆界問題。蘇方收到中方聲明后答復中方,申明蘇聯政府尊重外蒙古國領土主權完整。中方聲明,日本戰敗后,如外蒙人民以公民投票證實其獨立愿望,中國政府承認外蒙獨立。

(2)關于友好同盟條約

雙方同意經過核定的草案,認可做文字上的修改。

(3)關于蘇聯軍隊進入滿洲和退出問題

對此問題,中國草案說,中國駐蘇軍代表指揮中國軍隊。斯大林問「指揮」為何意?他說,協定的任務在于確定中國與蘇軍的關系。在歐洲,法軍服從聯軍司令部,波蘭軍隊服從蘇軍司令部。他問宋子文,在滿洲中國軍隊服從誰?宋子文回答說,服從蘇軍司令部。

這樣就確定了蘇軍總司令與中國行政當局關系之協定的基本原則——蘇軍總司令在東北作戰地帶賦有最高權利與責任,中國當局處于協助地位。

關于蘇軍在東北滯留期限問題,中方草案有蘇軍在三個月內撤退一語。斯大林表示不悅,認為這是對蘇聯不信任的表現。他說蘇軍戰勝日本后,撤出滿洲需要三周到兩個月的時間,但不應在協定中固定下來。

宋子文問,「閣下可聲明確實可在三個月以內撤退完竣否?」斯大林答,如無意外情況,無需三個月時間。

根據斯大林的意見,在協定中去掉了這一條(但寫入會談記錄)。


(4)鐵路問題

中東與南滿鐵路問題仍然是談判的焦點。

其一,關于平時鐵路運輸蘇軍問題,斯大林反復堅持,應允許這兩條鐵路在平時運送蘇聯少量部隊,宋子文堅決拒絕,最后雙方同意蘇聯可用鐵路運送蘇軍軍械。其二,關于鐵路保衛,最后同意完全由中國軍警保護鐵路。但加上一句中國當「與蘇聯政府咨商保證鐵路之保護」的限制語。其三,關于鐵路附屬產業,雙方商定,俄國管理鐵路時期所建制之事業并專供鐵路之用者,劃歸中蘇合營。其四,鐵路理事長及總經理(局長),宋子文堅持均為華人擔任。

斯大林表示決不可能。這一最重要的分歧點沒有達成一致。

(5)旅大問題

斯大林要求大連和旅順行政權全歸蘇聯,將大連也包括在旅順軍港的范圍之內。宋子文表示同意旅順軍港由蘇聯指揮官統一指揮,但大連應為純自由港,不應包括在旅順軍港范圍;大連行政管理必須由中國負責。斯大林堅持大連和中東與南滿鐵路行政管理人員應為蘇籍。宋子文表示,他必須請示蔣介石才能決定。

這樣,中東和南滿鐵路問題,旅大行政管理權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中蘇談判不能最終達成協議。

宋子文建議,在斯大林赴柏林開會期間,他與蘇聯駐華大使彼得洛夫一同飛赴重慶。在他向蔣介石請示后,再來莫斯科與斯大林會談。斯大林表示拒絕,他說在,柏林必將問及蘇聯是否出兵攻日,在未與中國簽訂協定之前,無法做出答復。因此要在他赴柏林之前與宋子文解決一切。斯大林同時決定15日赴柏林。

與斯大林會談結束后,宋子文接到蔣介石7月11日發給他的指示電。

蔣介石在電報中所堅持的中東、南滿鐵路所有權完全屬于中國,旅順和大連的行政權問題,也正是斯大林所爭執的焦點,因此隨后的談判就集中在這些相互爭執的問題上。

蔣介石之所以堅持中東與南滿鐵路完全歸中國所有,大連為純自由港,其原因:

一是蘇聯已經將中東鐵路轉賣給了偽「滿洲國」,出錢收買的當然是中國東北人民,而南滿鐵路距歸還中國的期限也沒有幾年了;二是美國的態度。

對斯大林的出兵條件。美國一是爭取大連為自由港。二是支持中東與南滿鐵路歸中國所有(這一點哈里曼已經明確告知了宋子文)。意在不讓東北成為蘇聯的獨占勢力范圍。為美國資本進入東北預留出一個通道。

蔣介石堅持大連為自由港和中東、南滿鐵路歸中國所有正是想為美國留下這個通道。這樣,美國實際上在幕后介入了中蘇談判。


4、與斯大林第五次交鋒


7月12日,宋子文與斯大林舉行第五輪會談。宋子文說,昨晚會談后接到蔣介石來電,但并非昨天夜間會談后請示電的復電。該來電內容包括他以往請示的若干問題,如有復電,恐怕與這封來電沒有什麼差異。


接著,宋子文按來電精神講了中方的建議。

隨后,宋子文總結談判以來所達成的協議和分歧點說,外蒙、同盟條約,代表之派駐蘇軍,斯大林對新疆和中共之見解,中國對滿洲之絕對主權,均已彼此同意。

「致尚未解決之問題,則為關于鐵路,為管理問題;關于大連,為行政問題;關于旅順,為區域范圍問題」。

宋子文建議,他與蘇聯駐華大使彼得洛夫兼程回國,向蔣介石作全面匯報。通過彼得洛夫與在柏林的斯大林通訊聯系。在莫斯科留下胡世澤等工作班子,與蘇方一起將已經妥協的部分整理就緒。

待斯大林柏林會議結束時,宋子文再重返莫斯科會談。斯大林完全接受了宋子文的提議。雙方商定發一公報,宣布第一階段會談結束。

7月14日,中蘇雙方同時發表《中蘇談判公報》,內稱:

談判主旨在改進中蘇關系,對有關雙方權益之重要問題,均會討論。「談判情形,極為友好」。

因斯大林赴柏林參加三領袖會議,談判暫告中止。不久將繼續商談。


5、蔣介石的底線


在重慶,蔣介石于19 日接見蘇聯大使彼得洛夫,向他亮出了中蘇談判的底線——必須保證東北的領土主權完整。

他說:

中國做出巨大的民族犧牲,同意外蒙獨立,就是為了使東北領土、主權與行政完整;解決國共問題,使國家真正統一;和「新疆叛亂的解決」。現在,后兩個問題解決了,但東北領土、主權、行政完整問題,雙方還有分歧。

他提出的解決辦法是:

旅順行政人員由中方委派,不能先得蘇方同意,旅順港必須組織中蘇軍事委員會,負責處理有關軍事各問題,該委員會決不妨害旅順軍事;大連必須為純粹自由港,某些倉庫和運輸工具可租給蘇方使用,并聘請蘇方專門技術人員為顧問;大連到奉天鐵路,不可列入軍港范圍,在軍港以北至金州一段地域,劃出九公里的狹長地段,由中蘇軍事委員會商討使用辦法;中東與南滿鐵路董事長中方指派,中東鐵路局長可派蘇聯人,南滿鐵路局長派中國人。


蔣介石希望彼得洛夫將以上幾點報告斯大林。蔣介石同時知會彼得洛夫,以上談話內容,他將通知杜魯門,因為杜曾經送來一份雅爾塔協定有關中國問題的備忘錄,中國不能不答復。蔣介石公開告訴彼得洛夫,他將把談話內容告訴杜魯門,就是暗示,美國對《雅爾塔協定》也有解釋權,而他的上述談話符合《雅爾塔協定》精神,美國會支持他。


6、赫爾利的「出賣」


在波茨坦,7月17日一8月2日,美蘇英巨頭舉行峰會。會議核心問題是處置德國并解決歐洲問題。

為提高自己的地位,美國選在會議召開的前一天爆炸第一顆原子彈并取得了成功。這時美國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急切地要求蘇聯出兵對日作戰了,但出于減少美軍傷亡的考慮,仍然沒有改變請蘇聯出兵的初衷。

其實,為取得雅爾塔協定所得到的權益,即使美國拒絕,斯大林也會照舊出兵不誤。7月17日在波茨坦首次會議上,斯大林首先重申對日作戰的保證,在8月中旬蘇聯將做好對日作戰的準備,并附帶介紹了中蘇會談的情況。

杜魯門想趁機就中蘇談判問題對斯大林施加影響,但沒有成功。斯大林不想討論與中蘇談判有關的實質問題。

在場的美國新任國務卿貝爾納斯問,中蘇還有哪些分歧。斯大林只是隨意提到只有大連問題還沒有解決。貝爾納斯表示,根據《雅爾塔協定》大連港的控制權仍屬于中國,中蘇談判應嚴格執行這一協定,如果超出協定就會產生困難。斯大林說,按他的看法,還沒有達到雅爾塔協定的要求。

斯大林舉重若輕,用一句話把貝爾納斯給擋了回去。「除了第一次會議上這樣簡短的意見交換外,整個會議期間再未提到中蘇談判問題」。

但蔣介石對美國的希望卻絲毫未減。

他于7月20日致電杜魯門,通報了他在19日與蘇聯駐華大使彼得洛夫的談話內容,并稱,中國已竭盡全力實現雅爾塔方案,中國政府所做的甚至已超出了中國人民支持的界限,「我相信在你與斯大林元帥談話時」能使他「不堅持做不到的事。希望你立即采取行動,支持我們」。

但杜魯門擔心,如果美國對蘇聯過分施加壓力,蘇聯將不兌現其對日作戰的承諾。而他波茨坦之行主要目的「歸結于能夠得到斯大林本人對俄國參加對日作戰的確認」。

在這種思想支配下,他自然不會將蔣介石的要求太當一回事。

7月23日,杜魯門回復蔣介石說,美國政府建議履行《雅爾塔協定》,「但我不要求您,做出超出這一協定界限的任何讓步」。同時建議蔣介石重新派宋子文到莫斯科,與蘇聯政府繼續談判。

國民政府實指望杜魯門給予明確的支持,但得到的卻是一般的外交辭令。

在重慶,美國駐華大使赫爾利會見蘇聯駐華大使彼得洛夫,將美國和蔣介石統治集團內部對中蘇談判的不同態度和盤托出。


赫爾利推斷,蔣介石致斯大林最后一封信是出自宋子文之手。

赫爾利進一步對彼得洛夫賣乖說,「如果宋子文將阻礙莫斯科談判進程的話」,他「就建議蔣介石通過蔣經國撤換宋子文」。

最后,赫爾利總結性的強調說,現在蔣介石準備同意外蒙古獨立,如果接受他對港口協定修改意見的話。他建議彼得洛夫,「可以通過適當的和委婉的措辭對協定達成一致意見」。

赫爾利這次談話將中國政府最高機密全部泄露給彼得洛夫,等于是對中國政府的出賣。在未來的莫斯科談判中,中國必然處于更加軟弱的地位。


7、宋子文為何打起「退堂鼓」?


留在莫斯科的中國工作班子則與蘇方進行了事務性的準備工作。

而回國的宋子文卻「懷疑他重返莫斯科是否得當」。他從莫斯科回國后就心灰意懶,認為即將「與蘇聯簽署的協定將在政治上毀掉負責簽約的人」。

他建議委任王世杰為外交部長,并派王去莫斯科與斯大林簽約。

但在當時情況下,除蔣介石之外,最適合與斯大林談判并簽訂條約者,只有時任行政院長的宋子文。

如果以地位和名望比宋子文更低的人代替他前往莫斯科,斯大林必然認為中國毫無誠意,甚至認為是對他的侮辱,整個中蘇談判就有破裂的危險。

而宋子文的「臨陣脫逃」思想也并非全是鬧個人情緒。

首先,他就對蔣介石同意超出雅爾塔協定,允許外蒙古獨立心存不滿,認為簽訂外蒙古獨立協定,將充當失地千里的歷史罪人。

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受命與他同去莫斯科,被斯大林看作是蔣介石的繼承人,在莫斯科大出風頭,也引起宋子文的妒忌。 同時,美國在波茨坦會議的表現更令他失望。美國明明對雅爾塔協定有自己的解釋,認為斯大林的許多要求超出了雅爾塔協定,但在關鍵時刻卻不出來說話,耍外交手腕,讓中國去滿足美國人的需要(對大連和中東與南滿鐵路)。

與在莫斯科時,同美國駐蘇聯大使哈里曼保持密切接觸的情況相反,宋子文在重慶回避與赫爾利見面。宋子文遲遲不肯動身赴莫斯科,正是對美國的一種無聲抗議。蔣介石同意了宋子文要求,任命王世杰為外交部長,與宋同行;并向宋保證,「對未來的條約他本人將承擔責任」。

宋子文遂決定重返莫斯科。

宋子文在美國享有較高的威信,并得到美國政府的支持。中蘇會談期間,宋子文不斷要求哈里曼敦促美國政府對蘇聯施加影響。哈里曼考慮到美國的利益,遂應宋子文所請,不斷致電美國政府,請求直接介入中蘇談判,不能讓中國「孤立無援地抗拒蘇聯擴大了的要求」,請求政府授權他出面向斯大林解釋美國方面對鐵路和大連港的立場。


8月5日,美國國務卿貝爾納斯致電哈里曼,批準了他的請求,授權他告知斯大林:

(1)宋子文已經滿足了雅爾塔的要求,希望蘇聯不再要求中國讓步;(2)「由于門戶開放政策與我們利益相關,我們反對把大連港包括在蘇聯軍事區內,或用作海軍基地」;(3)立即與美國締結協議,再次肯定斯大林口頭做過的東北遵守「門戶開放」政策的保證。

貝爾納斯同時命令哈里曼告知宋子文和斯大林,美國不反對創建一個國際委員會,由中、蘇、美以及英國代表監督大連自由港的管理。

貝爾納斯的電報表明,美國政府開始公開介入中蘇談判,調整了此前從幕后施加影響的策略。這對宋子文談判是一個有力的支持。

斯大林參加柏林會議后,于8月5日回到莫斯科。恢復中蘇談判不能再事拖延。宋子文與新任外交部長王世杰率領更為強大的班子,8月5日啟程,于8月7日飛抵莫斯科。

新的較量即將拉開序幕……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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